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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逢知己(四) (第1/3页)
李靖梣面上伪装早在掀盖头的时候就去了, 只是当时在逃难, 岑杙便没有来得及细想, 事后一番回味儿,那曼妙红绸底下掩映得是她的娇颜, 心中竟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雀跃与兴奋。 不过,兴奋过后如何避免她被别人认出就成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,尤其是在江逸亭面前,江逸亭以前出入过东宫, 想要蒙骗过他的眼睛很不容易。 岑杙想了想,干脆套搬了自己曾用过的老办法,给她找了一面纱巾戴上,谎称李靖梣昨晚饮酒过度脸上过敏。江逸亭果真没有怀疑,反而对岑杙能娶到如斯佳妇十分欣慰。 酒醒后的船飞雁听说了此事, 相当过意不去, 一直懊丧自己不该跟她拼酒,同时感慨李靖梣宁愿冒着生病的危险跟自己拼酒,这等勇气和海量实在是少见,遂引为知交。临行前,岑杙见李靖梣背着行囊跟船飞雁进了闺房, 叙了好一会儿话才一起出来, 有说有笑的,似乎比先前更亲密了, 她有点好奇她们说了什么, 不过现在不方便询问, 想着上路以后再一探究竟。 车马齐备待发,岑杙感谢了江氏夫妇的慷慨相赠,带着换了一身素衣长裙的李靖梣,告别了江氏夫妇便往东城门行去。出了城门约半盏茶功夫,又改向西北方向行驶。 岑杙在前头驾车,一边挥鞭子一边留心路标。她的手上拿了一张昨夜临时草绘的路线图,红笔标出的轨迹翻山越岭,一个上午才走了图上不起眼的一小块,现实中的辟阳县比想象中的还要遥远。 路上碰上一列商队,一打听竟然是阜丰米粮包家的商队,那领头的岑杙还认识,正是当初和她一起进东宫的晏回,包四娘的女管家。 两人在异乡见面都是又惊又喜,岑杙听说她从附近几个县城收了粮食,要运进京去,正好自己有两封信让其捎带着送往京城。一封是李靖梣寄给谭悬镜报平安的,信中并未提及她的具体去处,只言明一个月之内必会回京;另一封是岑杙交给户部主事的告罪信,谎称自己家中出了大事,要晚一个月才能进京上任。 晏回听说她要到辟阳县去,一脸惊讶,辟阳县在她眼里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就连最好险的商队也不愿意到那儿去。 “你家是不是有亲戚在那边流放啊?”不然她真想不出岑杙去那儿的理由,“还是,你在那山旮旯里发现一座金矿,要去秘密开垦?” 岑杙没法回答她,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此行的意义,只好随便搪塞了几句,“没错,我确实有亲戚在那儿流放。” 晏回高深莫测得看了她一眼,露出一脸“我懂”的表情,随后扫了眼她手中的草地图,嫌弃道:“你就想凭这个走到大西北?” 一招手让手下拿了一份精确的地图给她,“喏,这个才叫地图,你那个是什么啊?走一半估计被狼叼走了都不知道。” 晏回常年在全国各地行商走动,有一份玉瑞地图并不奇怪。难得的是她这幅图上不仅标注了山川道路,连路上该在哪儿打尖儿都标志得一清二楚,比官方的地图还要齐全。 “嚯,这简直就是一张藏宝图啊,上面的客栈、农舍、破庙你都住过吗?连土匪窝子都有,啧啧,你咋收集起来的啊?” “嘁,没去过还没打听过吗?咱们行商的凭什么能走南闯北,还不就是凭借这一张张用经验累积起来的活地图吗?说实话,白送给你,我还真舍不得。” “欸,送了就送了,有什么舍不得的,大不了我用完了再还给你。” “哼,不必了,这些东西早就在我脑子里了,到时候再重新标注一幅就是。”她大方得甩甩手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随后又指着地图道:“辟阳县这地儿确实不好走,几乎不通商旅,不过也不是没人走过。你可悠着点,听说那边黄土盖天,有时一整天